久祎

最有魅力的不过人的个性。

主号史圈,龟速更新。
子博楼诚。
“只要能相聚,自然哪里都好。”

[曹刘]逃跑计划

全是私货,很努力的不OOC……

天下英雄谁敌手?曹刘!

 

 

“曹操……?!”

刘备手一抖,杯里的水差点翻出来。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搁在桌上,用力握紧了拳头,不久又松开。他已经在竭力冷静了,奈何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抖。

曹孟德,你真的要逼死我啊。

“怎么回事,他不是在官渡吗?”刘备咕哝着,俄而再次抬头,望向眼前那人,“他应该在官渡啊,你是不是看错了?”

“将军,千真万确啊!”斥候尚且还没平下气息,眼中惊骇清晰可见。

刘备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。刚刚打发了刘岱王忠,还颇为自得地觉得这是他曹孟德脱不开身,这下可真是……他来回踱了几圈,终究觉得这疑心重的家伙就算是恨得咬牙切齿,也不至于抛下袁绍的大军,反过来收拾自己吧?思来想去,还是取了双股剑,出门牵了马,只带了几十名亲兵纵马出城,要亲眼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曹操。

马跑出去几百丈,忽然见得地平线上逐渐清晰的旌旗——

“操!”

刘备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抽了一巴掌,可情形已经来不及多说。他当即调马转了个身,扬起鞭子狠狠一抽,径直往回狂奔而去。

也怪曹操眼尖,刘备还没跑出多远,便听得身后喊声逼近。刘备叫苦不迭,带的亲兵虽个个都是上乘,可毕竟寡不敌众。好在曹操并非要置他于死地,只是一句怒吼般的“活捉”。哎,曹操要是真发了狠,他这条小命可就悬了。

没滋没味地提剑与人周旋了几个回合,他今日无心恋战,仅仅想要逃出生天,便刺了几匹曹兵的马,继续拼命地催着的卢狂奔。终于,得见了城门的轮廓。

“曹公,你我来日再叙旧吧!”

曹操恨恨地勒住马,捏紧铁槊,眼睁睁看着那人骑着马扬长而去。

好你个刘玄德!当初有多少人劝我杀了你,我惜你素有名声,是个英雄,杀了你无法向天下人交代。我引你为知己,厚待之,深交之,还信任地给你兵马去打袁术,你竟忘恩负义,夺我城池,斩我大将,反咬我一口!这杀你的理由,可都是你给我的!

未能逃走的亲兵皆被缚住送至身边,曹操看都没看一眼,依旧直直盯着远方——尽管那身影已遥遥无踪。

哼,暂且放你一马。来日,等来日再与你叙旧。

可刘备一逃就是二十年。曹操出兵南下,除了夺占荆州,亦是要把他刘备再抓回来。当阳一役,明明就要摸到衣角,却堪堪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了。曹操不甘心,一路追到赤壁,不料军中大疫,又被一把火烧了船。曹操望着江面火光冲天,一咬牙,一挥手——横竖疫病难除,这些船也留之无用——你以为只有你们会烧船么?孤帮你们烧!

一路狼狈地跑到华容道,羸弱士兵割草铺路,陷死者甚众。好歹是跌跌撞撞、摸爬滚打地逃了出来,曹操回身望着身后陆续赶来的兵将,似是想起什么,不禁嘿然一笑。

“刘备与孤不相上下,却总是计迟。”

这时刘备已经匆忙赶到道口,低头一瞧,泥泞的路上已经铺满了干草,且斑斑驳驳,满是马蹄踏过的痕迹。刘备扬起眉毛,卷了卷马鞭,在掌心随意敲了敲,“定是又叫他跑了。”话虽如此,语气里却并无多少痛悔之情。

他攥紧辔头,吩咐手下趁着顺风,把这些都烧干净了。

赤壁过后曹操便老老实实回了北边,专心发展内政顺便敲打孙权。刘备一路攻下川蜀,也专心经营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土地。两人再次相遇已是十多年过后的汉中,刘备卯足了力气,他决定要自己打败一次曹操。

结果一打就是两年。

刘备节节胜利,终于等到曹操亲征。刘备平静地阅完战报,然后把帛卷交给记室,接着铺开一张竹简,濡满墨,执笔悬在空中许久,才慢慢地落下几个字。

曹公虽来,无能为也,我必有汉川矣。

他把竹简卷起交给信使,忽然感觉这二十多年来就像是一场梦,醒来之后他还躺在许都司空府的客房里,辗转反侧,胸中憋闷,却只能韬光养晦以静待时机。

刘备到底没能正面地和曹操打一仗。敛众拒险,终不交锋。

几个月后,曹操来了一封信。信的内容很简单,就是邀他来阵前一叙旧情。刘备盯了许久,终于挪开视线。他扫了一眼帐中都是一脸准备劝谏的人,只是一笑,把信搁在案上,“不会有诈,孤信得过曹公。”

“当年小沛城外,孤曾许曹公来日叙旧。是时候践诺了。”

暮春是个好时节,新绿未老,将熟未熟,一切跃跃欲试。刘备策马来到阵前,见曹操已在两阵中布好桌酒,便迤迤然滚鞍下马,拉过辔头将马牵过来,行至案前,拱手略作一礼,算是见过。曹操就抬眼瞧着他,也不说话,他便不等回礼,径自撩袍坐下。

“我的部下可都不同意我来,他们觉得你没安好心。”他笑得和煦,端起面前早就备好的酒卮,“你相信么?你若是信,我这便准备拔剑自卫了。”

曹操盯着他,答非所问,“你这张脸倒是长得无辜,好似全无二心似的,我在许都可险些儿被你骗了。”顿了顿,才缓缓说,“我要杀你,早就杀了。”

刘备不卑不亢,“是么?我居然连曹公都骗过了啊。”

曹操也端起酒卮,与他虚碰一下杯沿,悠然看着他饮尽,自己却慢慢地晃着酒卮,“你与我来信,口气倒不小,我却没想到你坚守不出,连见都不肯见我。”

“这不是见了么。”刘备抬眼去看他,满是无辜,“你就别笑话我了,跟你打,我是十有八九是要输的。”

曹操笑了笑,抬手饮尽了杯中酒。他放下酒卮,倚在案上,猛然向前逼近了几分,“你怎么会输呢?你怎么会认输呢?玄德,你要会认了输,我当年就不会放你……不是猛虎,怎配与我相搏?不是英雄,怎配令我恨之入骨?”

酒气压过来,毫无余地地笼罩住刘备。那双微眯的虎目近在咫尺,然而其中阻隔何止天堑?刘备竟想起许都那次青梅煮酒,惊雷乍响之前,闪电霎时照亮了眼前人的眸子……真怀念啊,怀念得牙痒痒,以至于无论多少年过去,每逢电闪雷鸣之际,他都无可避免地想起曹操的那句话——可是这世上怎么会容得下两个英雄呢?曹孟德,你这么忌惮我,难道不是一直想将我赶尽杀绝么?

他调整角度,勉强能与之平视。默了片刻,浅浅地吊起一抹笑,“曹公这次,不会是想激我出兵吧?”

曹操的表情有一丝龟裂。良久,缓缓退回坐席,“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?”

刘备终于笑出来。他起身给曹操斟满酒,又给自己也满上,“好好好,难得曹公那么有闲情逸致,不跟我打仗,只陪我喝酒。”

曹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,不去看他,望向他身后整齐的兵将。

“云长不在这儿,你把眼望穿了也没用。”

曹操摇摇头,“啧,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姓刘。”

刘备瞥他一眼,“曹公若是羡慕,不如投来孤帐下?”

“投你?我可怕你吃不消。”

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罢了。你不是常念那句‘帝王将相,宁有种乎’?”

“你几时听我念过了?”曹操恋恋地把视线从汉军身上移开,抿了口酒,用袖子擦擦粘在胡须上的残酒,“我可没那么大志向,倒是你们这群人,给我戴了多少顶高帽子。”

刘备悠然道:“我每与你行事相反,这便是我成事之因。”

曹操似笑非笑,“你刘备素以仁义闻名,然而你当初受我重恩,我帮你夺回小沛,还与陛下举荐你,你却叛得是理直气壮呐。”不及刘备反驳,他便摆摆手,自顾自地念叨着,声音不大,全然不似平常,像是只念给自己听,“我虽戎马一生,现在可老喽,打不动了。玄德,明日我就撤军,你看可好?”

这话一出,刘备算是愣住了。他这才真正瞧见了曹操满脸的岁月如刀,就像镜子一样,映出彼此都不再年轻的面孔。

曹操果然以粮尽退兵。来了数月,什么也没能从刘备手里讨去。

一年后刘备便在成都听闻曹操去世的消息。

刘备眯起眼,把手上的讣告喃喃读了一遍又一遍,读到口舌发干,双手颤抖,心里却越来越平静——终于尘埃落定,始终盘旋在鸽群上的老鹰终于飞走。

“我总算逃出来了。”

评论(33)

热度(831)

  1. 共4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久祎 | Powered by LOFTER